星期天早晨的商业酒店,通常会被其他人订走,这其中有百分之九十是前来观光的游客,剩下的大部分都是商业人士。
三球拿着水坐在大厅里,看着络绎不绝的前来享用截止到十点前的自助早餐。
在告知了前台工作人员自己在等求歌后,工作人员热情地递上水,并安排他到大厅里坐着等候。
在昨天的谈话结束后,三球和求歌立刻就飞奔着离开了会场。并不是因为他们已经没有时间来进行作战会议了,只是因为求歌已经明显地展现出了疲态。
本来作为一个普通的学生,是不会对老师以外的大人发这么大的脾气的。发完脾气之后,面对急转直下的态势,精神上的疲劳一定会马上显露。
更不用提求歌从前和救是好朋友,平时上学的时候她们也同行,这样的时光一直持续到救转学到更远的地方去。
对于出身和救同样显赫的求歌来说,这大概是一个沉重的打击。
「今天就先回去了」这么说完以后,求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。于是三球赶忙上去将她留了下来,然后将她送到酒店后便离开了。
在送求歌去酒店的路上,求歌打算要将都都逸的窍门教给三球,为了救,三球只好暂且答应下来。结果就是,在星期天早晨的九点半在这里等求歌。
但已经过了约定时间了,依旧没有看见求歌的身影。相反地,三球一直在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。
虽然也很担心求歌会不会有什么事,但现在三球最关心的不是这个。
为什么呢?原来是因为此刻手机上正显示着救发来的短歌。三球从今天早上开始就一直在思考着这首短歌的事情,已经沉迷其中相当长时间了。
「比起让我的短歌集畅销世界,我只需要你好好夸奖我便足够了。」
这便是昨天关于签名会,救深藏于心中的情感。
仅仅只是想让三球夸奖她,仅仅只需要到这种程度便满足了。她大概想向三球传达的,就是这样的意思。
这样略显稚嫩又笨拙的救,却毫不掩饰地吐露着内心的情感。这样的画面残留在短歌简短的三十一字中,看起来却无比沉重。
「这可不太好啊……这样下去的话。」
感受着救痛苦的心情,三球无数次在心中忏悔。
但,三球并不知道该如何向救传达这份心情,他已经为这件事苦恼了很久。而不知在什么时候,求歌已经来到了三球的身边,低着头看着他。
「在说什么呢?先不说那个,你应该好好迎接我才对吧?」
「……哟,求歌。怎么说呢,我想要努力做到更好。」
「虽然不懂你在说什么,但你还挺用心的?」
「嘛,一般吧。」
三球的心不在求歌身上,他只抬头看了眼求歌,随后便将视线又放回手机屏幕上。
看着呆滞的三球,求歌耸耸肩,猛地窜入食堂的人流中。在三球还在思考间,求歌带着放着三个饭团、味增汤、煎蛋和香肠的托盘回来了。
因为食堂里人满为患的关系,在大厅吃饭这种行为也是被默认的。拿着东西回到大厅的求歌总算是吸引了三球的注意,但再怎么说,一个女生大早上就能吃这么多东西这种事,依然让三球感到惊讶。
「呐,听我说,这间酒店的自助早餐,比想象中还要更丰盛哦!」
「那真是太好了。」
「唔。那,你早上吃了嘛?」
「我就不用了,早上在家里吃过了。」
「啊,这样啊,不能尝到这样的美食真是可怜——」
带着没什么恶意的微笑,求歌迅速将饭团放进了嘴里,她的脸也因此鼓了起来。
三球不是这间酒店的房客,自然不能吃这里的东西。但如果三球说了自己没吃早饭的话,她又打算干什么呢?三球一边想着,一边去自动贩卖机买了茶回来。当三球拿着茶回来时,却看见求歌露出了了意外的表情。
「怎么了?」
「没有,就是突然发现你不是属于果汁派而是茶派的呢。」
「嘛,我没有喝甜的东西的习惯。」
「嘿?总感觉很意外呢。」
「顺便一提,我最近还挺喜欢喝茶的,算是个挺能喝茶的人。」
怎么说呢,这大概是因为每次被邀请去凉风家,救都会为自己泡茶吧。但三球没有说起这件事,只是将视线投向正在喝味增汤的求歌。
虽然两人成为了队友,但三球突然发现,两人似乎对对方完全不了解。尽管只是为了这次的对决,也应该稍微改善一下两人的关系。
昨天晚上诗织联系了三球后,告知了他决斗的时间定在了三周后的星期五。
「话说回来,求歌昨天在那之后还干了什么吗?」
「没干什么,吃了饭后联系了一下家人,这之后就没什么事干了。」
「有好好睡觉吗?」
「别和我父亲说一样的话啊,恶心。」
「我说你啊,女生说的恶心可是会伤男生的心的。恶心、不行、能听懂吗之类的,被别人听到的话绝对会被嘲笑的。无论什么时候,男生都很害怕听到这三句话啊。」
「那种事我不知道啦。比起这个,我有些话想说明白呢。」
「是什么?」
「昨天我只是想刺激一下救才挽你的手的,没有别的意思哦。我不想被别人随意地触碰,更不要说成为恋人什么的了。」
「我已经完全忘记了这件事唉?再说了,我也完全没这个心思,请放心吧。」
「那就好……尽管如此,迎接我、和我一起回家什么的,总感觉是别有用心的行为。」
「你想多了。我只是觉得,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还是队友,在你回去之前,我想向你请教关于都都逸的事。」
「嘛,也是呢。毕竟说要教你都都逸的人也是我嘛。不过让我看看你有干劲的样子也不错。」
三球的主要目的是为了不让求歌打扰救,所以才会来盯着她。但看起来她并不知道这一点,如果她愿意接受三球是来学都都逸的也好,这样就省的三球再解释了。
况且要说三球对都都逸不感兴趣,那也是无稽之谈,说不定在未来,能将都都逸的技巧用在短歌里也说不定。但眼下的情况是,这说不定是少数几个能成为两人共同话题的内容。
虽然现在我们正面对面坐着,但无法突破这如坐针毡般的气氛,这是无法忽视的问题。
「站如芍药、坐若牡丹,行走之姿宛若百合。」
「这是什么?不,等等,总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。」
「对于你这样的人,比起详细地说明,还是吟唱一首有名的词句更能让你明白。怎么样?这就是都都逸的韵律。」
「还有别的词吗?」
「我想想……还有类似于「放弃了吧,为什么要放弃,放弃不了就放弃吧。」这样的,怎么样,听过吗?」
注:我实在是不知道咋翻译这个,把原文贴了吧。
原文:あきらめましたよどう谛めた谛めきれぬと谛めた
「这句好像没听过,但有点莫名熟悉,难道说我其实是知道的?」
「是因为你的节奏感很好,所以才能在脑海里浮现出来的吧。但最主要的是,都都逸是七七七五格式,还可以细分为三四、四三、三四、五,以这样的基本格式创作出来的,便是一首由二十六个字组成的短诗。所谓五字冠,便是在开头加上五个字,让其变成三十一字的模式。」
「哦哦,三十一个字嘛。」
「很怪哦,你的反应很奇怪诶。」
「哈哈……真的嘛。」
自己之前完全没有想过,只能完全附和着求歌露出同意的笑容。
求歌看着显露出赞同表情的三球,也轻笑起来,三球总算能松口气放松下来。
「嘛,从你和救关系很好也能明白,没什么奇怪的,毕竟你总是和那个怪人在一起。」
「救看起来很奇怪嘛?她只是有一点特殊的长处,除此之外我觉得都是个普通的女孩子。」
「我觉得这一点都不正常,难道你没注意到嘛?」
「那是怎样?」
非要说的话,救不擅长衡量与他人的距离,只能用短歌来诉诸感情这一点是特别的。
但救的这种行为也仅仅只是对三球才会展现,这让三球意识到这样的救也很可爱。
「稍微想了想,好像也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吧,我觉得救这样就好。」
「我说啊,昨天我就想问了,你正在和救交往嘛?」
「没有哦,还没开始交往。」
「嘿?也就是说还在努力呢。」
「为什么现在才说这种话,用短歌传达自己的感情,在这件事上,我和救走在同样的道路上。」
「啊,知道了知道了。」
求歌适当的忽略了三球的话,她拿着已经被清空的托盘叹了口气。随后她站起身,用恐怖的表情俯视着三球说道
「总之,你现在是我的队友,请把短歌的事情先忘了吧。好好想想都都逸的事,现在离对决已经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。」
「确实呢,我明白了。那么,和求歌呆在一起的时候,我会尽量只想着都都逸的事。」
「OK——那么约好了,现在我要教给你,包含都都逸历史在内的所有知识。在这结束之后,我们要去一个地方。」
「去哪?」
「稍等呢,在回去之前,我有个想去的地方。」
2
在酒店的大厅里一直听课到中午后,被求歌带到了离救学校很近的一处大型游戏中心。
要是进去的话,就能看到一个绚丽的、到处都是灯光和音乐的地方。总感觉,内心久违的躁动起来了。
但带自己来这边的求歌却在店门前听了下来,三球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问道
「不进去嘛?」
「不进?我现在就想进去!」于是求歌就这样留下这句话后越过三球走了进去。
再次找到她的背影时,三球认为求歌大概之前就来过这个地方。
因为游戏中心离学校很近,这处在她之前能行动的范围内,而且进入店内后也完全没有迷路的样子。
但尽管看起来像是熟悉这个地方的样子,求歌并没有在哪个特定的游戏面前停下来。她在看完入口附近的娃娃机后,又跑到游戏厅深处的跳舞机附近,站在通向二楼的楼前。难道她是在确认二楼的游戏种类吗?三球这么想着的时候,求歌又回到了一开始的地方。这一次她认真地观察着游戏机,像是在找什么似的。
是游戏吗?还是礼品?但她应该就是在找这些东西吧。
「从刚刚开始就在这儿一直打转了,是有什么想玩的游戏吗?」
「不是,是找些东西。」
「找些东西?」
「……转校前,我在这错过了某样东西,想着什么时候有机会要再来这儿把它带走。」
「嘿?你曾经在白桦中学上学嘛?什么时候的事?」
「……大概一年前。」
「这么久之前啊。这样的话,那不是有点难找了嘛,毕竟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。」
「说的也是呢,那就这样吧。」
听完三球毫不避讳的发言,求歌微微耸了耸肩回答道。
但对求歌来说,她好像并不期待那个一年前的东西还能有存货。她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拿出钱包走到了娃娃机边上。
这个大概有一个手掌大小的,在小孩子和女性之间非常受欢迎的动漫角色的玩偶,,显然就是求歌的目标。
那个印着小狗和兔子插画的箱子放在中间,像是挂在两根横棒上似的。
求歌快速将硬币投了进去,将手放在按钮上操纵着机械臂。
「唔哇,失败了,这下就不能动了。」
「说的是呢。」
「等一下!刚刚我明明抓到它了对吧?」
「机械臂的力量太弱了,想要夹起来再让它落到出口处是很难的吧。」
「真是的!什么东西啊这是。难以置信!」
「喂、喂,求歌……」
「干什么!」
「……不,没事。」
虽然求歌已经认真地玩了好一阵了,但显然她并不擅长这个游戏。是因为不擅长这种视角的抓娃娃游戏嘛?连奖品的形状和杆子之间的位置关系都没能弄明白。这是一个让放礼品的箱子倒向出口的游戏,如果只是一味地追求将箱子夹起来,那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会实现的。
一开始,三球并没有干涉这场游戏,但在求歌经历了数十场失败后,三球决定要帮她改正一下动作。即使是像求歌这样能去白桦中学这样的好学校上学的大小姐,这样下去也快到了挥霍无度的地步了。
再者,三球也害怕求歌会因为失败而越来越愤怒。
「那个,要不要在我旁边学学看?」
「诶?」
「不对……这个游戏是有一定难度的,我来告诉你按下按钮的时机不是更快嘛?」
「确实如此呢。」
「嘛,如果求歌无论如何都想一个人尝试的话,我就不说了。」
「唔……」
是因为三球的担心是对的吗?求歌的态度出乎意料地好了起来。在她心里,大概也想不到拿到奖品时的样子吧。她揉了揉自己逐渐变扁的钱包,苦着脸看着三球说
「我明白了,拜托你了。」
「了解,那么,我就站在这里看着你,等我说停的时候,你就松开按钮。」
「好的,那么请好好看着哦,要上咯……?」
「交给我吧……停!」
「等……喊太早了吧,这和我们刚刚说的完全不一样啊!」
「别生气。看看它的移动轨迹。当夹起它右边的前侧时,它有点倾斜掉落的迹象对吧?」
「嗯……确实呢。你这么一说,确实是这样……?」
「对吧?所以你刚刚的尝试是完全错误的。接下来试试按我说的,进攻它的右前侧吧。」
「真没办法,那就采用你的方法吧。先说好,要是失败了你就给我道歉哦?」
「哈?为什么?」
如果有一个年幼的厚脸皮的表妹,大概就是这样的吧。
就在三球这么想着的时候,求歌已经沉迷在抓娃娃机中好一阵了。完全就是一副陷入其中、意气用事的样子,三球一边想着一边也投入硬币打算抓一个。在两人合力尝试了数十次之后,那个时刻终于出现了。
「……掉、掉、掉、掉下来了!」
「好!终于抓到了!」
随着“砰”的一声,礼品终于从出口掉了出来,求歌随之发出了高昂的欢呼声。
然后她将手伸进取货口,自豪地将礼品拿出来展示给三球看。仅仅是买入普通的商品,是不足以与这一瞬间的成功相比的,求歌暂时忘记了对三球的警惕心理。
「耶、耶!」
「噢……噢。」
求歌俏皮地举起右手,与三球击掌。在这一瞬间,清脆的声音响起,三球感觉内心的障壁也一同被打破了。
虽然被抱着胳膊的时候两人接触的部分比较多,但还是这小手的触感让三球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
「求歌你啊……怎么说呢……」
「什么?」
「不,没什么。」
三球看着自己的手,思考着这奇怪感觉的本质。但就在这时,突然响起了一声巨大的嘈杂声,迫使三球迅速回过神来。
「不要!春香(はるか),一定要拿走这个东西!」
「之前就说过了只能玩三次了吧?下次来再玩不好嘛?」
「不要!小咲(さくちゃん)有这个,我想和小咲一样,春香也要这个!」
「真是的,这个孩子……」
「不要!」
无论如何都想要和朋友一样的东西,尚且年幼的孩子流着泪请求着。但是,父母大概实行的是不过度宠爱的方针,并不打算听孩子的想法,于是被牵着手带出店里了。
那个样子多少有点可怜啊,三球的手微微动了动。但对于自己这个外人来说,又能做什么呢?这样的想法从三球的脑海中闪过,伸出的手茫然地悬停在空中。
但就在一瞬间的踌躇中,求歌的身影消失在了三球身边。她没有任何犹豫,在三球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朝着那个女子走去。
「喂?你是叫春香嘛?」
「呜呜?」
「姐姐我有这个东西哦,给你。」
「诶?」
面对陌生人奇怪的话语,原本泪眼汪汪看着求歌的年幼女孩,露出了困惑的表情。
三球走到孩子的母亲面前说了什么,向她传达了请稍等一下的诉求。求歌摸着春香的头说道
「小春香认识这个角色嘛?」
「认识。」
「那,你知道那两个角色,是关系非常好的朋友对吗?」
「嗯……幼稚园的大家,在早上都看了那个动画……」
「这样啊。那么,这个东西果然要给小春香呢。所以,等明天到幼稚园的时候,我希望你能告诉那个和你关系很好叫小咲的孩子,你们两个人各有一个,这是友情的标志。那个孩子一定会非常高兴的吧?」
作为一个尚且年幼的孩子,春香还不能完全理解求歌说的话,她只能一脸茫然的接过求歌递给她的礼物。
「去吧。」
求歌大概认为没什么问题,但她还需要询问三球的意见,于是便抓着三球的胳膊小声问道。
但果然是会有问题的,春香的母亲慌忙地追上两人。
「请等一等。果然免费拿别人的东西是不行的。这个礼品花了你们多少钱?」
「不用,没关系的,对吧?」
「是的,我们可是抓娃娃游戏领域的大神呢。」
「但是……」
「话说回来,求歌,我们挑战了几次抓那个东西?」
「哈?一次就抓出来了好吧。」
「就是这样,真的没有关系。也就是一杯果汁的钱而已。不用为此担心啦。」
像是为了提醒那个母亲一般,三球一边笑着,一边刻意的问了求歌那个问题。
先前的那个小女孩从侧面绕了过来,紧紧地抱住了求歌的腿。
「哎呀,小春香。」
然后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尴尬过后,春香在母亲的安慰下停止了哭泣。
「姐、姐姐,非常谢谢你。」
「嘿嘿,不用客气。记得和朋友好好相处哦。」
「嗯。」
大概是感到害羞了吧,求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。之后,求歌走出了游戏厅,手里拿着钱包看着三球。
一句话概括就是一副很抱歉的样子,被这样的表情看着,即便是三球也不愿意面对。
「那个啊,钱……」
「不用。」
「但是。」
「你从另一方面想想,你认为我想要那个东西吗?」
如果这么想的话,那就是完全不了解三球了。
三球原本就并不是想要那个东西,只是因为看见求歌那么认真地对待这个游戏,而三球想要帮助她罢了,会付钱仅仅是因为对这点感兴趣而已。从这个意义上来说,他已经付出了享受游戏而应付出的代价。礼品最后到了一个更需要它的孩子手上,没人任何人会因此而产生不满。
这就已经足够了,至于还钱什么的,三球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件事。
「谢谢……」
大概是从三球的态度看出了他的想法了吧,求歌没有再提还钱的事情。
只是这周必须要回家的样子,求歌为教都都逸的时间变少而道歉。当然,三球对此也没有任何怨言,说着什么“下周见”,就把求歌送到车站了。
「啊……那个,大谷……同学?」
「怎么了?」
「下周再来哦?」
求歌站在检票口前笑着,她给三球布置了一个作业,要在下周六之前之前创作出一首都都逸。
3
大谷三球非常尊敬作为师傅的凉风救,但是,他仍然对身为师傅的救认识不清,仍然有些低估她。
曾祖母面向屏幕笑着的高龄社会也不错嘛。
注:这是什么?不明觉厉的文字,我数了一下字,是三十一字,大概是一首短歌罢(笑)
原文:曽祖母が画面の向こうで笑ってる高齢社会も悪くないよな
「那个,这个是,什么时候的事?」
「差不多半个月前,怎么了嘛?」
「那个……学长今天的短歌,总感觉有点悬疑小说的味道。」
「抱歉。我不是很明白。」
「……学长你在隐藏什么秘密吧。」
和求歌在游戏中心待了一天后的这天夜里。
把今天的短歌发送出去后,收到了这样的评价,救只是想让三球知道自己有多被低估就足够了。
连自己都没注意到,无意识地隐瞒的事。
救比三球本人都更加确信他有所隐瞒。
「……原来如此。也就是说,今天如果不写关于求歌的事就会很奇怪对吧?」
「因为,你们今天好像一直在一起嘛……」
「有道理……难道救你其实是神?」
「是师傅啦。」
不管怎么说,作为师傅就是要能了解弟子的所思所想。
即使本人否定了那种说法,但还是被她点了出来。如此惊人的观察力,可以说她就是神明大人,三球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。
其实也只是因为救知道,三球为了救而去牵制求歌,所以他们一定会共同行动,但现在救打算先不提起这件事。
「都都逸,她稍微给我讲了点哦。」
「是呢,怎么样呀。」
「还不太清楚,但我觉得它对我学习短歌也有帮助。」
「这样呀?」
从那轻快的回答来看,大概都能想象到救此刻的想法,但现在无法深入挖掘。
这个短歌会的天地,是两人的避难所,它超越了世间的一切繁杂。三球绝不会问出一个自己都无法回答的问题,想必救也是这样想的。
救虽然看起来也有想对三球说的话,但她却故意用简短的语言结束对话。
「那么,我差不多该睡觉了,明天见。」
「好,明天见。」
以最近少见的简短为结尾,今天的歌会结束了。
三球一边在被窝里想着救的事,一边进入沉沉的梦乡。